戒尺第五次落下时，檀木边缘已沾了汗渍。霖致简看着少年掌心浮起的红痕，突然发现戒尺在自己手里发烫——就像此刻潭涧渊锁住他视线的目光。书房里弥漫着松墨与雪松古龙水混杂的气息，空调出风口的白噪音被某种更灼热的韵律取代。
＂啪！＂
第六声脆响混着少年压抑的闷哼。霖致简看见他咬住的下唇渗出血珠，艳红得刺眼。书房的恒温系统似乎失效了，他扯松领带时发现真丝面料正黏在后颈，如同此刻潭涧渊的目光黏在他每一寸暴露的皮肤上。
＂继续。＂潭涧渊突然摊开另一只手。少年腕骨突出的弧度在灯光下像把弯刀，青紫色血管在薄皮下跳动。霖致简的太阳穴突突作响，他发现自己正数着那些血管跳动的频率——与戒尺落下的节奏逐渐同步，最终演变成某种危险的共鸣。
当第八道红痕在少年掌心交错时，霖致简的袖扣刮破了最鼓胀的那道棱子。血珠滚落的瞬间，潭涧渊猛地攥住他的手腕。温热的液体顺着两人交缠的指缝滴在《现代汉语词典》烫金标题上，把＂现＂字染成暗红，像极了少年眼底翻涌的暗潮。
＂您漏了步骤。＂少年带着他的手指蘸取掌心血迹，缓缓抹在自己唇缝，这个动作让霖致简想起他教少年临摹《兰亭集序》时，如何引导他掌握蘸墨的力度，＂体罚规范第七条...止血措施。＂
霖致简的指尖陷入潮湿的唇齿间。潭涧渊的舌头卷过伤口时，他清晰感受到少年犬齿的锋利轮廓，如同他们第一次相遇的雪夜，那双狼一样的眼睛刺穿风雪的模样。唾液与血丝混合的黏腻声响中，那本被撞落的《青少年心理健康指导》正摊开在138页——＂亲密接触的伦理边界＂章节被踩出半个鞋印，如同他们此刻践踏的某种界限。
皮带扣弹开的金属颤音惊醒了霖致简。他低头看见潭涧渊的校服裤腰正卡在胯骨上，露出人鱼线末端没入阴影的弧度，如同宣纸上晕开的墨迹般暧昧不清。少年突然用染血的唇贴上他耳垂，呼出的热气灼烧着耳廓：＂现在...该检查体罚工具是否合格了。＂
当霖致简被推倒在实木书桌上时，砚台里的墨汁震出涟漪。他的金丝眼镜歪斜着，透过镜片看见少年扯开衣领时，锁骨下方露出他去年亲手给潭涧渊别上的领针——此刻正随着呼吸起伏刺进他视网膜，就像少年此刻刺入他防线的姿态。堆积如山的教案散落在地，某页批注着＂教育者应保持适当距离＂的纸页正巧盖住了戒尺落地的声响。
＂别...＂霖致简的抗议被突然按在胸口的戒尺打断。檀木条此刻横贯两人之间，一端抵着他狂跳的心脏，另一端被潭涧渊握在手里缓缓下压，如同他们之间十年的时光重量。少年俯身时，汗湿的额发扫过他鼻尖，带着青春期特有的荷尔蒙气息：＂校规补充条款...体罚者需同步体验工具强度。＂
墨汁终于泼洒出来，在宣纸上晕开漆黑的潮涌。霖致简听见皮质沙发承受重量的吱呀声，混合着少年在他颈间嗅闻的呼吸，如同幼兽确认归属的本能。当潭涧渊咬住他喉结时，戒尺正以精确的角度卡进他腰窝——就像五年前他手把手教少年解几何题时，那支铅笔划出的辅助线，只不过这次引导他们找到的是另一种证明方式。
窗外开始下雨，雨滴敲打玻璃的节奏逐渐与书房内的喘息同步。霖致简恍惚看见墙上的荣誉证书在晃动，那些＂优秀教师＂的烫金字样正被水汽晕染。少年染血的掌心贴上他后腰时，他意识到檀木的香气已经渗进他们的呼吸系统，如同某种无法戒除的毒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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