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土御门夏目之名,立契於此。若我退怯,红线自断;若你欺诳,墨纹自灭。从今以後,你借我令,我借你命。」
春菜听懂了最後半句。不是把命交出去,而是彼此互借——借,不是卖,也不是夺。她不由自主地笑了一下,笑意把紧绷的眉眼松开。
「你可以拒绝。」夏目补了一句,像是给她留路,又像是给自己留路。
春菜摇头。「我欠你的路,已经走太久了。」她把两人间的红线轻轻一拉,「系上吧。」
烛火跳了一下,像是应和。夏目将两端红线打了个小小的活结,结心贴上墨纹。那一瞬,墨纹像被一根看不见的针挑了一下,从皮肤底下渗出温热,沿着血脉往臂间散去。不是灼痛,是一种慢慢被填满的感觉——像将空屋的门窗一扇扇关上,风不再直穿进来。
世界在那一刻变得更拥挤一些。春菜听见了平日听不见的声音:榻榻米x1着Sh气发出的絮语,供台上的古镜在木座里细微地伸缩,甚至有什麽在屋檐上踱步——不是猫,是风做的兽。
她下意识抬头。夏目也抬头。两人视线落在供台旁的第三面圆镜上——镜面裂痕像被雨点敲开,沿着旧有的纹路迅速扩散,一寸一寸,破得悄无声息。
「最後一道结界。」夏目说,话音落下,镜心碎去,镜框轻颤一下,定住了。
短暂的寂静像刀锋,映出两人的脸。谁都没有再说「快」。她们不需要催促。夏目把笔、墨、红线收回盒里,抱到供台下。「走吧。」她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镇定,「御山的石径在後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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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走廊时,风把纸门缝隙里的灰吹成一条细白的河。春菜第一次以「见鬼」的耳朵去听这栋宅邸,才发现它不是静的。柱子在沉沉地喘,庭石在感觉雨,屋脊如老兽拱着背,忍耐着寒意和重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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