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栅栏里,不仅紫罗兰和丁香花这一对恋人,郁金香和玫瑰花一样为天造地设的情侣。有一天,郁金香对玫瑰花说:「你Ai我吗?你的心里是不是装着我的影子?」玫瑰花没有说话,但他努力摇动枝g,亲吻郁金香的脸颊,这是最好的回答,胜过千言万语,胜过山盟海誓。郁金香幸福而开心的笑起来:「你心里有我,那就好,我没有看错你,你是我的Ai人。」玫瑰花,再次摇动枝g和花瓣,好像在说:「不要忘了,我的存在就是为你的幸福。」

        但是,在玫瑰花,郁金香,丁香花,紫罗兰这些典雅,漂亮的花儿的旁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还有一株芙蓉花。芙蓉花,大家都知道,没有香味,看起来很普通,甚至很萧条。玫瑰花说:「我代表Ai情,芙蓉,你呢?你代表庸俗。」郁金香也取笑起芙蓉花:「你呀,太傻,你竟然没有开出有鲜的花朵,一看就是庸脂俗粉。」丁香花摇摇头:「你知道在我那里,芙蓉花都种在哪吗?种在厕所和田坝的旁边,只是为遮掩不雅地方的一种摆设。」紫罗兰忧郁的叹气说:「芙蓉花,我喜欢你,但你知道吗?我不能违背大部分花儿的意见,他们说要把你赶出大栅栏。」

        芙蓉花惊恐起来,他想不到自己做错什麽,要受这样的欺辱和排斥。他一边抹眼泪,一边说:「玫瑰花,我多麽Ai慕你,你可知道我第一眼看见你绸缎般的花瓣,就倾心於你;郁金香,你就像我的姐妹兄弟,有你在我的身旁,我不会感到孤独,因为我是有伴的;丁香花,看见你我就想哭泣,因为当年别人也说你难看,没有芬芳,没有风雅的身姿,但我告诉别人,其实你是好看的。你知道我有多麽喜欢你?紫罗兰,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谢谢你说你喜欢我,就像我知道我喜欢你一样。让我们下辈子再聚在一起,你弹琴,我唱歌,或者我吹口哨,你跳舞,让世人都知道大栅栏里也有浪漫的时光和清香扑鼻的花儿的味道。」

        玫瑰花,郁金香,丁香花,紫罗兰都忧郁起来,他们想起和芙蓉花朝夕相伴的这些岁月,想为什麽一定要把芙蓉花赶出去呢?让他留在大栅栏,哪怕仅仅站在最後面,最边上的犄角旮旯,也很好,也很圆满。花翁来了,他不由分说把芙蓉花连根拔起,就要带走。花儿们大叫起来:「你要带他去哪里?他属於大栅栏,大栅栏里有他的家。」花翁哈哈大笑起来,说:「峨眉山上芙蓉仙子的花园里,缺少醉芙蓉,这株就为醉芙蓉。我想把醉芙蓉送给仙子,换她的灵丹妙药,最近我老觉得嗓子不好。」众花儿松了一口气,纷纷和醉芙蓉道别。玫瑰花送来他花瓣上最晶莹的露珠,可以滋养芙蓉花g涩眼睛;郁金香轻轻拂走芙蓉花叶片上的尘土,告诉芙蓉花一路珍重;丁香花忧郁起来,他m0m0芙蓉花的脸颊,点点头:「你很好,我知道,其实我并不讨厌你。」紫罗兰焦急的给芙蓉仙子写一封信,他要把芙蓉花的故事告诉仙子,让仙子对芙蓉花好一点,因为芙蓉花可Ai,善良,优雅,平易近人。

        花翁不耐烦了,他说:「走吧,去和芙蓉仙子来个约会,让她知道我养的醉芙蓉多麽的神奇,多麽的好看。」据说,醉芙蓉,一天可以变幻三次颜sE。清晨的时候白得像玉,中午变成粉红sE,像小姑娘穿的短裙子,傍晚转成深红sE,仿佛一杯法国酒庄里的红葡萄酒。醉芙蓉能博得芙蓉仙子的喜Ai和照顾吗?我们期待,但不要焦急,所有的未知在春天到来的时候,都会明了,因为春天是属於花儿的季节。

        二、

        王树成要走,静芬一把拉住王树成的手:「你什麽时候回来?我不能没有你。」王树成哀怨的看着静芬:「你揭发了我,你出卖了我,你竟然向工作队举报我是叛徒!」静芬冷冷的看着王树成:「我没有!因为工作队来的时候已经盯上你,我只是告诉他们,你这麽做都是为我。」王树成低下头:「现在说什麽都晚了,过一会红卫兵就要到家里来,他们这次是铁了心要整我。你快帮我把我平时写的信和看的书都统统烧掉,红卫兵什麽都不会放过。」静芬冷笑一声:「你害怕什麽?难道你真的反对?既然你反对,为什麽不敢光明正大的说,像那几个嘴y的右派一样。如果你不反对,为什麽又偷偷0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们迟早会找到你。」

        王树成说:「你看,还说不是你举报的,现在你就在举报我!好吧,等会红卫兵来,你就出卖我吧,把你知道的都告诉他们!我不仅反对,还Ga0资本主义,反对人民公社,维护资本家,你就说吧!把你的伶牙俐齿都拿出来!」静芬拿起一本书说:「这是你平时看的,看看,是什麽书!《圣经》!这是蒋介石和宋美龄看的!你呀,思想从来都落後到无以复加!」王树成不可思议般看着静芬:「这麽说,你真的投靠红卫兵了,听说还要选你当红卫兵的组长,你到底是保皇派还是Za0F派,或者你脚踏两只船,两边占便宜,你有这个本事!」

        静芬说:「现在说这麽多也没用,我已经告诉Za0F派的头子,你要逃跑,他们马上就过来抓人。」王树成睁大眼睛,眼睛里冒出火来:「好好好,你是忠心耿耿的无产阶级革命接班人,我是个大反动派,我们俩井水不犯河水,以後我们再也不要见面!」说着,一巴掌,扇的静芬一个趔趄。静芬捂着脸,眼泪夺眶而出。静芬掉转头,走进房间,拿出一张白纸,塞给王树成,不再说话,默默转身回到房间。

        过一会,王树成跟进来,声音在颤抖:「到法兰克福的机票?你哪里来的?现在恐怕连都找不到这样一张机票。」静芬转过头去,不看王树成,只是哭泣。几分钟以後,静芬平静的说:「单位的刘司机马上就来接你去机场,然後,你搭飞机去法兰克福,到达後,会有人来接机。」王树成一把抓住静芬的手臂:「你为什麽这麽做?你为什麽又举报我,又让我逃走,你知道你这样做冒多大的风险吗?Za0F派不会放过你,哪怕你是他们的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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