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看了一眼,唇角像有若无地动了一毫米:「光看见,就足够了。」他抬眼,声音无波,「谁给你提示?」
她没有动。灯管嗡嗡地叫,像隔了一层玻璃的蜂。她把铅笔放回笔盒,说:「是文件给的。」
他盯着她,目光像一把握在掌心里的刀。半秒,或一秒,时间被拉长。他突然伸手,关掉了她头顶的灯,只留通道的白光。纸上那行几乎不可见的Y影字更浅了,几乎消失。他说:「有些东西,在太亮的地方看不见。」
他把灯又打开,转身要走,以为话到此为止。走到门边,他像想起什麽似的停住:「明早九点,带着你今天看到的,去二十八楼。投资部合夥人要看两份东西:证据,和你的判断。」他回头补了一句,明明轻,却像重量砸在地上:「不要给我第三样——意外。」
门合上,灯声更响。她站在桌边,掌心还残着铅芯的乾粉味。她把那页带着水印的扫描件又端详了一遍,像在看一张陌生人的脸。。开曼。Copy2/20。她把这些字串在心里,像串一条线。
离开资料室时,走廊的灯忽然暗了半秒,像有人在远处切换了电路。她按了电梯,金属门合上的瞬间,手机又震了一次。
别坐正门的车。
看你父亲的手表。
她盯着那行字,像盯着一块把自己影子划开的冰。电梯抵达,她没有走往大厅,而是从员工通道绕出侧门。风从巷子里涌上来,带着垃圾车远远的铃声与不知名花木的苦涩气。
回到公寓,屋里的灯自动亮起,白得像医院。餐桌上那只深sE木盒安静地躺着,盒角被她来回擦拭过,木纹因此发亮。那是父亲去世那天,管家从cH0U屉里找到的手表盒。她一直没勇气打开,像某些门,知道里面有风,却怕风一来,屋子里的一切会变得太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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