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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学说话,不是从课本来的。教我的人从不怎麽形容这个世界,她只用一种很缓的方式告诉我:话可以慢一点、少一点,但不能假。後来她失语,是我陪她做语音练习,我说一个字,她学一个字。有一天她突然说出:你是我真正的声音。那天我知道,我不是为了说话才说话,我是为了让她还能存在——才学会怎麽说。」

        镜影微微闪动,像有什麽东西在其後沉淀下来。语石盘发出微弱共鸣。

        语影再次问道:

        「语可承载谁?」

        这句问话如同一把钩子,从他T内g出沉默的片段。他想起殷风、那些不Ai说话的孩子、语疗所里眼神空洞的病患——以及那些只能透过重复与错误发声的年轻人。他曾经怀疑,他是否有资格代表语言;现在他更清楚,他从未试图「代表」,他只是一直在倾听。

        「……我曾以为要说得够好,才有资格被听见。但後来我发现,更多人只是需要一个能安静听他说话的人。我学会等待。我记下他们拚凑的话,错字、卡顿、反覆的词。我学会不cHa嘴、不矫正,因为我不想把语言变成权力。我只是想……让语言变成同行。」

        这一次,镜影沉默了一瞬,随即向後退了一步。语石盘明显震动,一道淡光环绕他脚下。

        最後一道问语传来,语音低缓,几乎带着悲伤:

        「语是否愿沉寂?」

        这是最难的一问。语术之人最难承认的,不是语言的脆弱,而是自己的——那种想透过语言主导世界的本能。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垂下眼,静默许久。

        「我曾怕沉默。」他低声说,「因为沉默意味着无法G0u通、无法解释、无法证明我存在。但後来我知道,有些时刻,沉默b语言更完整。不是因为没有话可说,而是因为有些人,不该被迫说出口。……所以我愿意守沉默。为那些不能说的,为那些还没说完的,也为那些选择不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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