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亮婷啊,你怎麽会交这种没大没小的朋友?没水准又没礼貌,还跑来多管别人家的闲事,真正夭寿……」外婆还没说完,就被舅舅连拖带拉地带出了灵堂。经过门口时,关靖萱还不忘狠狠瞪了他们一眼。
她上前捻完了香,拉过一张塑胶椅坐在陈亮耘旁边,「阿亮,你还好吗?」
「关关,谢谢你来……」陈亮耘话才说了半句,两行眼泪就挂了下来。
关靖萱忙拍着她的背,「怎麽会发生这种事啊?真是太突然了。」
陈亮耘说不出话,一个劲地只是哭。她忍耐两天了,两天以来关靖萱是她见到的最亲近的人,这件事实在荒谬。等到她可以好好说话时,声音都哑了。
那天接到警方通知,称魏文嘉在开车离开住家大楼停车场不到十公尺处发生车祸。当时她把车暂停路边,人刚走下车,连车门都还没关上,就被一辆高速行驶的货车撞飞,当场头骨碎裂。警方到场後就根据她身上证件查知身分、联络到陈亮耘。也就是说,那天陈亮耘起床时,意外才刚刚发生,并且就发生在自家楼下。
「我如果早个半小时起床,还能见到她最後一面……不对,或许她出发的时间就会不同,也就不会刚好被那台车撞了。」这个念头在陈亮耘心中打转了两天,直到现在才找到机会倾诉。
「你不要这样想啦,这种事谁能预料得到?」关靖萱难过地说,「不过你妈为什麽要下车?是忘了拿东西吗?」
「这个问题,已经没有人知道了。」
陈亮耘抬眼望着相框里的母亲。魏文嘉的笑容凝结在雾化的反光里,微微上翘的眼尾带着一丝锐气,是连那排柔和俏皮的齐浏海也抵销不掉的锐气。这样的神情陈亮耘最是熟悉,就像无声的责备。在母亲最後相处的那段时光,竟是以冷战作收,想到这里,她又觉得剜心。
这一切肯定是一场笑话。一场荒诞、毫无道理的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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