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锦大惊失色:“你怎么到这里反倒学会挑食了?”
李绣攥紧拳头,在心中宽慰自己:他至今没吃过大锅饭,无法理解饭堂连着大半月做不出一道合心的菜的痛苦,原谅他吧。
李虎装了几大盘熏排骨和腊肠回来,又有几盘小炒香干、尖椒炒蛋和干煸豆角做素菜,主食是蒸的白米饭。李绣久没在菜里见到辣子,自食盒掀开起就目不转睛地盯着几道炒菜看,叫李锦看得心中直泛酸。
蒸出来的米饭不比煮的软糯,李锦夹起一筷子白饭送入口就觉得干噎难忍,猛灌了半杯茶水才把饭顺下去。再看李绣,记忆中娇生惯养的小姑娘此刻捧着个比脸大的粗陶碗大口大口扒饭,比李虎在家时去厨房偷东西吃的野蛮吃相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是怎么知道李虎吃相的?所谓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他正长身体时夜里饿了也是很正常的事。
相较于他味同嚼蜡的食不下咽和李绣饿死鬼投胎似的风卷残云,在给李绣布菜的间隙见缝插针地扒两口饭的李虎显得格外……充实。
李绣把肚子填了半饱才有心思劝李锦:“这里大米水少不黏,要把带油的菜盖上去才好吃。”
用菜盖饭实不雅观,在家里是要挨骂的。李锦犹豫片刻,最终带着点赎罪的心态夹了一筷子炒香干放在饭上,学着幺妹的样子捧着碗连菜带饭扒进嘴里——别说,真还挺香。
李锦稍稍松口气,也不再拿乔,闭眼不看碗中混成一团的惨状,学着她吃了一碗糊涂饭。
几人吃饱喝足,李虎收了碗,照旧像个木桩子似的杵在李绣身后。
平日的这个时间他该去问道台练剑的,但今天李锦来探望李绣,他忧心自己这样做会落人口实,就告假在这里装一装操劳——倒不是怕别的,主要是李锦回去后定会给大少爷告状,大少爷则会适时地给主人上他的眼药,烦人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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