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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一下午,A大的校园笼罩在一片慵懒的秋日暖阳里,空气中弥漫着草坪的清香和远处食堂飘来的饭菜味儿。苏梓樵没课,背着双肩包,拿了几本厚实的教材,晃晃悠悠去了图书馆自习,打算完成高数课留的作业。左凌则是一副闲不住的模样,换上球鞋,抱着足球,直奔操场,跟一帮兄弟踢得热火朝天,球场上喊声不断。张垒更直接,课一结束就溜了,嘴里哼着小曲儿,跑去找女朋友腻歪,估计这会儿正牵着手在校外的小吃街逛悠。

        到了晚上六点,图书馆的玻璃门被推开,苏梓樵走了出来,肩上的背包沉甸甸的,夹在手里的教材封面有点卷边。他深吸一口气,秋夜的微风凉丝丝地拂过脸颊,带着点银杏叶的清香,吹得人精神一振。校园甬道上,夕阳的余晖洒了一地,橙黄的光晕像给石板路刷了层滤镜,踩上去的每一步都像是走在画里。

        甬道两旁,银杏树的叶子黄了一半,风一吹,哗啦啦地飘下几片,落在地上,踩碎时发出细小的脆响。路边草坪上,几对情侣裹着毛毯席地而坐,低声说着情话,旁边还有个学弟抱着吉他,弹着《七里香》,唱得跑调却没人嫌弃。远处,教学楼的红砖墙被常春藤爬满,夕阳映在玻璃窗上,闪着刺眼的光,像点燃了整栋楼。操场方向传来阵阵欢呼,估计是左凌又进球了,哨声和笑骂声混在一起,热闹得像过节。

        甬道上人流不断,大学生们三三两两,背着书包,踩着单车,或者低头刷手机,空气里满是青春的烟火气。几个女生穿着宽松的卫衣,边走边聊着综艺八卦,笑得前仰后合,声音清脆得像风铃。路边宣传栏贴满了花花绿绿的海报,社团招新、考研动员,还有张手写的“寻猫启事”,旁边画了只胖橘猫的素描,憨态可掬。两个戴眼镜的男生站在路灯下,捧着本《C语言程序设计》,争得面红耳赤,像是为了一道代码要干架。

        苏梓樵走得不紧不慢,耳机里放着首低沉的民谣,嘴角挂着点笑,像是被这喧嚣又温馨的校园氛围感染。他路过一座小喷泉,水花在灯光下闪着银光,池边几只麻雀扑腾着翅膀,叽叽喳喳地抢水喝。他低头瞥了眼手机,微信消息亮了一下,没急着点开,抬头看了眼宿舍楼的方向,红色的楼顶在暮色里模糊成一片。他加快了步子,拐进通往宿舍的小路,背影高大沉稳,渐渐融进夜色里。

        苏梓樵从甬道拐回宿舍区的路上,顺道拐进了四食堂。食堂里人声鼎沸,油烟味儿混着辣椒和孜然的香气扑鼻而来,排队的学生挤得像春运火车站。他点了一碗简单的鸡蛋炒饭,端着盘子找了个靠窗的角落坐下。炒饭热气腾腾,米粒裹着蛋花和葱花,咬一口喷香。他三两口扒完饭,舔了舔嘴角的油星,起身拍拍手,背着包往宿舍走去。

        A大的宿舍楼是老式的六层红砖楼,外墙被爬山虎缠得严实,楼道口的路灯昏黄,灯罩里还卡着几只飞蛾。苏梓樵爬到四楼,推开332寝室的门,屋里静悄悄的,只有窗外操场隐约传来的哨声。左凌估计还在球场上撒欢儿,张垒多半跟女朋友腻歪到忘了时间。他随手把背包扔到床上,从桌上抓起三个热水壶,晃荡着下楼去水房接水。

        水房在宿舍楼一角,地上湿漉漉的,空气里弥漫着洗衣粉和铁锈的味道。苏梓樵熟练地拧开水龙头,热水哗啦啦流进壶里,蒸汽腾起来,模糊了他的眼镜。他靠着墙,盯着水壶发呆,脑子里闪过白天图书馆里没啃完的公式。接完水,他路过楼下的小卖部,顺手买了一份水果捞——芒果、草莓、西瓜切得整整齐齐,淋着酸奶和蜂蜜,塑料盒子被他拎在手里晃来晃去。

        回到宿舍时,墙上的挂钟已经指向6:40。寝室还是空荡荡的,左凌和张垒都没回来。苏梓樵把热水壶放回桌上,踢掉鞋子,懒洋洋地坐到书桌前,椅子吱呀响了一声。他从包里掏出iPad,斜靠在椅背上,点开了《肖申克的救赎》。屏幕光映在他脸上,监狱的高墙和安迪的凿子在画面里缓缓展开。他一手端着水果捞,叉起一块芒果塞进嘴里,酸甜的味道在舌尖化开,眼睛却没离开屏幕。

        寝室里静得只剩iPad的音效和窗外偶尔的风声。桌上堆着几本没来得及收拾的教材,旁边还有一袋没吃完的薯片。床头的台灯洒下暖黄的光,照亮了苏梓樵专注的侧脸。他嚼着水果,嘴角不自觉地勾起,像是被安迪的坚持逗乐了。窗外,夜色渐深,宿舍楼下有几个晚归的学生在喊着彼此的名字,笑声在夜风里飘远。

        正当苏梓樵看得入神,安迪在屏幕里凿墙的节奏仿佛敲在他心上,宿舍的门“吱呀”一声被猛地推开。左凌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身上还穿着那套红色足球服,短袖被汗水浸得贴在身上,勾勒出精瘦的腰线。他满脸通红,头发湿漉漉地耷在额头,一蹦一跳地嚷道:“阿樵!我回来了!呼,累死我了,今天差点儿进个乌龙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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