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璃月的脚步微微停下,回眸凝思,嘴角浮起一抹轻浅笑意,低声自语:「诚然……放下,方能自渡。无论是夫人,抑或是我。」
佛殿内重归寂静,唯有香烟袅袅。妇人手中紧握着那枚玉兰发髻,目光久久无法从珠饰上移开。她彷佛透过那温润的玉质,看到了多年前那个也曾心怀憧憬的少nV。
她缓缓将发髻簪在鬓角,看着侍nV手中拿着的铜镜,望着镜中自己。然而镜中倒映的却是一个面容憔悴、眼底Si寂的陌生妇人。她颤抖着解下发髻,泪水无声地滑落。江璃月的话语如利刃般反覆刺入她心底:若今朝仍选噤声,那奴籍便是命途……你甘愿困於其间麽?
——
接下来的数日,章府的深宅内,章夫人夜不能寐。她不再独坐佛前,而是徘徊於房内。曾经的荣华富贵,此刻都化作冰冷的枷锁。她一次次拿起那枚玉兰发髻,又一次次放下,内心在绝望与一丝微弱的希望之间拉扯。章晟的怒喝与y乐声,不时从远处传来,如同鞭子cH0U打在她身上,提醒着她身处的「牢笼」有多麽真实。每一次屈辱的回忆,都让她对自由的渴望更加炽烈。
直到某日清晨,章晟在书房中发出震雷般的怒喝:「一群无用之人,通通给我滚出去!」那份熟悉的暴戾,终於彻底击碎了她心中残存的幻想。
她猛然抬头,眸光坚定,她知道,若再不自救,便真的无路可退了。她低首疾行,如避风头。走进房中静坐榻上,目光无意间落於一旁梳台,神sE凝肃。
她伸出手,从梳台底部的一个暗格中,翻出昔日藏於书房暗处的诸多罪证,皆为盘剥佃户、欺辱妇孺、强夺田产之实。这些是她过去在绝望之余,为自己留下的最後一线生机。
她唤来平儿,把信封交给她,低声说:「你自幼与我相伴,如今此事……可愿助我一回?」
平儿眼眶泛红,却笑着点头:「夫人待我如亲,奴婢自当倾力以报。」
平儿领命离开,屋里只剩她一人。
她站在窗前,望着庭院里那枯萎的荷花,轻声呢喃:「若世上没有回头路,那我就自己辟出一条路。」
她披上挂在墙上的旧披风,镜中的自己虽瘦弱,却不再懦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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