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初坐下,将那叠令人心烦的资料放在一旁,彷佛也暂时卸下了某部分沉重的盔甲。她打量着他,岁月待他颇为宽厚,褪去了少年的青涩,增添了成熟男X的从容,只是那从容底下,似乎隐隐流淌着一GU不易察觉的……疲惫?或者说,是某种经历过世事後的淡然忧伤。
「你怎麽会在这里?」两人几乎异口同声,随即都笑了起来。短暂的笑声冲淡了初时的生疏。
「我来附近见客户,顺便躲雨……结果雨停了。」念初指了指窗外,语气轻松了些。「你呢?还在画画吗?」她记得他当年的梦想是成为画家。
顾以辰的指尖轻轻划过画册的封面,那是一个当代艺术展的图录。「算是……半个圈内人吧,现在做策展。」他笑了笑,那笑容里有种复杂的意味,像是满足,又像是妥协後的淡然。「混口饭吃。不像你,当年我们都以为你会成为作家。」
作家。这两个字像一枚细小的针,轻轻扎了一下念初的心脏。她几乎要忘记,自己也曾有过那样恣意飞扬的梦想了。现实生活早已将那些风花雪月磨成了琐碎的日常。
「我?早就不写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了。」她挥挥手,语气刻意装得轻快,想要掩饰那一瞬间的失神,「现在写的都是广告文案,怎麽让产品卖得更好。」
顾以辰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目光似乎能穿透她故作轻松的表象,直抵她刻意掩盖的失落。他没有继续追问,只是温和地说:「能写东西,总是好的。无论写的是什麽,都是一种表达。」
这话说得平常,却莫名触动了念初心里某根柔软的弦。已经很久没有人,将她写的商业文案和「表达」这样充满理想sE彩的词联系在一起了。
他们又聊了些大学时代的趣事,那些遥远的名字和事件彷佛带着温度,暂时驱散了缠绕她多日的冰冷孤寂。咖啡的香气氤氲中,时间彷佛慢了下来。
直到念初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是公司同事来的讯息,催促她回传修改後的档案。她这才惊觉,已经打扰了他不少时间。
「抱歉,我得回去处理工作了。」她站起身,带着一丝歉意。
「没关系,我也该走了。」顾以辰也站起身,动作从容。他拿起那本厚重的画册,像是随口一提般说道:「这周末我在市美术馆有个展览开幕,就是这本图录的展。如果有空,欢迎来看看。」他从画册扉页cH0U出一张JiNg致的邀请函,递给她,「就当作……重温一下所谓不切实际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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