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很累。”宋佳瑜回。
“我会让我们不那么累。”乔然像是在向谁郑重承诺,“我会尽量把那些不必要的y碰y挡掉。你只要把喜欢的事留在你手里。”
这句话撞到宋佳瑜心口。她不经意地收紧手指,指尖在乔然的手背上按了一下,“你在我这里,也是喜欢的事。”
“那就行了。”乔然吻了吻她的额头,像给夜里打一个轻轻的结,“睡吧。”
卧室里只留一盏小灯。窗帘缝里渗进来一丝城市的冷光,薄得像刀刃,贴在地上不见血,也不见影。空调的风很小,像从很远很远的地方吹来,被一路的墙折过角,落地时只余下均匀的呼x1。
乔然睡得很快。她一向如此:把每件事从脑中移出,按类、按轻重缓急,排进明日的格子,然后关灯,沉入可被控制的黑。她的呼x1平了,x口起伏像一条被JiNg准校准过的线。
宋佳瑜没有。她闭着眼,意识却在黑里走来走去,像一只在室内兜圈找出口的鸟。她把今日的每一格回放:上午的“承诺”、下午的蓝sE气泡、母亲的那句“喜欢”、夜里乔然的“婚宴酒店”。她把每一个词撂下去,又一一拎起来,试图找出哪个词的重量在暗中增减了。可词在夜里不听话,越抚越乱,像一摊细线,一根一根都带着自己的小X子。
她转过身,面向窗。窗外的城市像一条不肯停的河,光一点一点被风吹散,又被另一GU风吹拢。她想起李岚在电话里说“你喜欢的事我都记得”,心里像被轻轻掸去了一层灰;也想起乔妈妈餐桌上的“安稳”,像一块沉沉的铁。两块东西不冲突,却在她心里相互顶了一下,留了一道不明显的、却持续在长的纹。
她在这道纹里,想起自己的博士生涯。那些年在实验室里,手指常年被油渍与金属味占领,耳朵里是车床的轰鸣,凌晨三点的窗外是蓝光,天亮时白纸上列着小数点后四位的误差。她喜欢那时候的自己:笃定、专注、在难题里往内钻。她也喜欢现在的自己:站在台上,把“稳”和“选”说给一屋子眼睛听,粉笔在白板上打出清楚的箭头,团队跟着走,灯一盏盏亮起来。
她两边都喜欢。问题是“喜欢”与“安稳”叠起来的时候,哪一层应该在上。她不想让任何一边压坏另一边,那像给心里的一棵树剪枝,剪得太狠,春天会来得慢;剪得太轻,形状会走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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