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白。

        若温梓珩此刻醒来,哪怕只是轻轻唤一声「老师」,景末涧都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维持站立。他太清楚自己了,那声音一落下,他所有筑起来的理智、身分、责任,都会在一瞬间土崩瓦解。

        於是他只能选择最残忍、最懦弱,却也是他唯一能想到、最安全的方式,在温梓珩醒来之前,离开。

        屋内安静得过分,药香尚未散去,混着一点淡淡的纸墨味。桌案靠窗而置,窗纸映着天光,将室内照得柔和却冷清。书卷笔墨一一归位,砚台洗得乾净,连笔锋都细心整理过,像这个人一样,总是把一切收拾得井井有条,不愿给旁人添半点麻烦。

        景末涧站在桌前,心口忽然泛起一阵钝痛。

        他原只是想找一张白纸,可当他拉开桌案旁的小屉子时,动作却忽然停住了。

        里头摆着一叠纸。

        不厚,却被折得整整齐齐,边角压得平直,显然是被反覆拿起、又小心收回的东西。景末涧指尖微微一顿,还是将那叠纸取了出来。

        下一瞬,他的呼x1骤然停住。

        第一张纸摊开在掌心,上头没有落款,没有日期,只有一整张满满重复的三个字??

        「景末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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