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神色平静的景城,柔和的发型和脸蛋一点也没有增添天真,反倒带来一股失真的疏冷,垂眼的那一刻霍御眼前好像闪过了另一个景城——那个在私下遇到自己只会撇开眼神擦肩而过的景城。他的舌头好像忽然肿胀起来,再也发不出一个音节——选项只有两个,不选一就是二,这是他们从昨天就已经知道的事情。

        景城将他排除在外独自做下决定,这样的行为带来的怒气忽然就被打散,重新汇聚时变为更凝缩的怒意,随时会爆发。霍御捏紧了平板的边角,手指卡得生疼,但他只是稳住声音,轻声说:“等等,让我再想想。”

        “没必要想。”景城说,“十五厘米,你的手指再长也要切两根下来,万一不够数还要切第三根,你真的忍受得了那种疼痛吗?要是我们能出去,你打算变成残疾人吗?”

        “我不同意。”景城的嘴角垮下去,他用同样愤怒的眼神瞪着霍御,“以后的我也不会同意。”

        “是吗?”

        火山爆发也可能是沉默的死寂。

        怒气值在霍御的脸上几乎可视化——一会儿红一会儿白,最后阴沉沉得像一块被泼了墨的幕布,他把平板扔在景城身边,平板被软弹的床垫反弹了一下,差点掉在地上,被景城伸手截住了去路。

        霍御把自己面朝下砸进枕头里,像一具已经看破红尘、决心遁入空门的尸体。

        景城看了他一眼,不紧不慢地打开平板,手指悬停在课题一上很久,最后还是叹了口气,做好了心理准备选择了它。不管怎么样,总不能让霍御真的砍下三根手指,就算房间可以提供麻醉剂,失去身体部位的恐惧还是让人心悸,这又不是盲肠阑尾,那是功能性最强的手指。更何况霍御没有胆量自己动手,到最后还是得他来,他不可能下得去手,就算动手,压力和煎熬估计会将他直接逼疯。

        霍御不是笨孩子,他很聪明,脑子转得很快,他肯定想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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