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我出院那天,正好是圣诞节前夜,外国人叫平安夜。
我开始漫长的找爸爸的过程。我把成都市公安局的历任局长,副局长全部搜索出来,挨个排查。最後我确信里面并没有我的爸爸,也就是说我爸爸是成都市公安局长的概率很低。那我爸爸是谁?我完全迷糊了,我陷入一种茫然无措的状态。我甚至去图书馆翻阅我出生那年的旧报纸,我想看看在1981年的时候,有没有那麽一个强人。而这个强人因为犯了什麽事,被「镇压」了。
甚至於,我开始怀疑文革时候的Za0F派里面是不是有我的爸爸,而我的爸爸是个像蒯大富,韩Ai晶那样的大Za0F派。我真的去查阅了讲成都文革岁月的书籍,我发觉里面记录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人。这些人我闻所未闻,并且奇形怪状,这哪是我的爸爸?我的爸爸怎麽会是这样的?合上书本,我意识到,没有知情人的指点,光靠这些公开的出版物,我几乎不可能找到爸爸。
可我的爸爸到底是谁?还有我的妈妈呢?又是哪一位。我感觉到一种深入骨髓的寂寞和空虚,我可能是个从来没有见过自己亲人的孩子。我继续每天吃6颗维思通,脑袋里面像被塞满了老棉花一样,胀得难受。我听说茶是解药的,喝茶可不可以抵消维思通的作用呢?於是我泡了一杯浓茶,喝下去,以为这样自己会好受一点。哪知道茶水里的咖啡因和药物的镇静作用相互摩擦,我的大脑就好像在洗桑拿浴一样。
每天晚上的时候,我还是照例会看电视,我不再看本地新闻,我知道这些苏培伟,李培伟帮不了我。我注意到一个更高级的人物,公安部长周永康。我天真的想,苏培伟只是成都市公安局长,他帮不了我。周永康可是公安部长,他肯定可以帮我了吧?
我每天定时收看《新闻联播》,我觉得周永康有责任,有义务帮我,他是公安部长!哪知道周永康就好像知道我注意到他一样,隔着屏幕给我作了一个鬼脸。我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原来公安部长也是鬼。我彻底断了依靠公安的心思,我觉得这些表面强悍的公安警察其实都是外强中g的窝囊废。他们只敢对小青蛙,小泥鳅耍耍威风,遇到真正的大老虎,大狮子,他们就成瘪三了。更何况,我的敌人还不是大老虎,大狮子,他们是外星人。外星人,懂吗?那是方外之物,谁惹得起。
而就是这个令我彻底失望的前四川省委书记,公安部长,中央政法委书记周永康,也没得意几天,不久後,他就被双规了。再在电视里看见他的时候,已经是满头白发。我意识到T制内的水深,别说你邪,别说你恶,到你该倒霉的时候,你还得倒霉。b坏永远没有冠军的。
公安系统是指望不上了,我开始把目光转移到军队。我觉得人民军队一定纯洁,一定高尚,一定勇敢,一定有情有义。公安局这条狗癞皮了,人民军队这只橄榄果一定还是好的,还是优秀的。可就在我刚把目光聚焦到部队的时候,开了个什麽会,好像叫古田会议。会议的主题就是「真追随」「真维护」,至於追随谁,维护谁,不言自明。
未几,军事改革开始。说是改革,其实这两个字很为难。到底是「改革」呢,还是「抄家」呢?历史学家去判断吧。总之,郭徐房张全部落马,军委换了东家。如果说周永康是个让我彻底失望的政客,郭伯熊我觉得他还是有底线的一个人。郭伯熊身上有人民军队纯洁刚正的影子,别的不说,至少在面对魔鬼的时候,郭伯熊是惊骇的。这种惊骇表明他还没有堕落到与魔鬼共舞的地步。
随着郭伯熊的落马,我本来稍微踏实一点的内心,变得更焦躁了。我觉得中国红sE政权根子上的那点家底被掏空了。等待中国红sE政权的将是一个魔鬼的陷阱,这个陷阱叫作改天换地,万劫不复。而我的爸爸到底是谁,在这个国家的大危机大灾难面前,反而变成了一个枝节问题,变得没有那麽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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