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渊把笔收回笔囊,站起来时,腰背线先稳住,再移步。他经过石壁前,短短停一停,视线落在那四个分类上,整列字像被刻得更深了些。他没有多看,转身出门,yAn光正好从屋檐一角斜S下来,照在C坪通道的砂上,亮晶晶的。
他朝那边走几步,又停住,舌顶上颚,让心口的那口气再沉一次。足弓外旋半寸,脚背的筋线拉开,像是把一条看不见的线从脚底拉回到脐下。他低头看砂面,想像三圈的轨迹在标间绕过,始终不断。脑子里,木尺落下的刻度一格一格排列,砂痕深浅一条条对应。他没有笑,也没有皱眉,只把那条线在心里慢慢描过一次,确认能守。
返身回堂,先生正在收石笔。几个同学还围在前桌等戳,气味里有新墨,也有cHa0气。他默默掠过人群,从侧门出去,过了檐下,风更清了些,带着盐意。脐下那一搂暖还在,没有散。
过回廊时,他碰见搬木标的两个年长学子。对方肩上扛着一根,尾部磨得圆润,木节被手长年m0得发亮。对方向他点头,他也点头。木标在他们肩上轻轻一晃,那些留在C坪的弧线,明天会更密。
回到座位,他把簿再翻出来,检一遍今日的三行:三守免/踏砂功/短匕延期。他在角落多点一粒极小的粉点,像是替自己留下一个不易被人察觉的记号。粉点落下,几乎看不见,他却知道在那里。
窗外的h旗又被风抖了一下,布面贴回旗杆,在光里闪一闪。堂内的声音渐少,桌椅的脚在地上轻轻磨过一声,便不再动。清渊把簿合上,纸镇摆回原位,笔囊靠在簿边,短短一叩,收住。
这一季的路径,已经在班簿上落成。三个字眼,一笔一笔压在纸纤里:免、功、延期。它们不急,不喊,只像三个小小的刻度,会在日子里慢慢把人推过去。
夜前的风会再转一次,砂地会再乾一层。周六清早,他要去C坪看砂,量木尺,绕标。三圈不断,否则不计。这句话在耳里停着,他不去想「不计」的那一种可能,只把「不断」在心里写了一遍。
他伸手,把纸镇向内推了一寸,让簿边与桌沿齐平。拇指最後一次扣在纸镇缺口,松开,手掌落回腿侧。起身,走向门口,脚下踩过的木地板发出一声很轻的声音,像一个句点,没有多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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