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第四片石面时,他的腋下忽然一暖。观月把某种微弱的力量从掌心渡过来——她还剩下一点点魔力,被她捏得碎碎的,却很稳:「借你半口气。」
迅没回头,只低声说:「别回头。」他怕她看见他的脸会更想哭。
第五、第六、第七片……当他在第八片上停住时,圆阵中央的符纹忽然旋转了一下,像眼瞳收缩。马渕在後面低声翻译:「它说——持光者先至,众人後行。」
「持书那尊。」迅的视线越过肩,落在远处那尊捧书的雕像上。之前是它唱出不属於人世的声音的那尊——也是现在唯一还在发光的「火」。
「谁去把光带来?」久我问。声音里搁着恐惧,他不掩饰。
「我去。」马渕开口,像说「我去买个便当」那样平常。真岛想阻止:「你一只手——」
「我还有两条腿。」他笑了笑,笑纹挤着脸上的灰,竟有点年轻。
「等等。」迅拦住他,「不可背神——面向它走。」他抬下巴示意那尊巨大的主神像。它仍坐回王座,双目阖合,像假寐。哪怕只是错觉,迅也不想再赌那双眼有没有在偷看。
马渕点头。他先在喇叭与笛的音流中找拍,脚步像踩着一条看不见的桥。离开乐器石像一步,那边的声音就会灭一分;他又回头退半步,让声音维持;再前进。像拉钢丝。
他面朝神像,倒退着靠近持书者。那一尊缓缓抬起石臂,把书页间的一小簇光印在马渕的掌心——像一朵将熄的花。光很轻,却真实地烫。马渕捧回来时,眼角有泪,却不是痛,是某种说不清的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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