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西方人理解不到真正的悲惨,或者说他们理解不到中国式的悲惨。他们印象中的悲惨,拿到我们中国来可能就是资本主义上层社会贵族式的忧郁。而贵族式的忧郁,永远都只朝向华丽的舞场和热闹的香舍丽榭大街,他们看不到中国大凉山荒凉贫瘠的退化土地。
然而,无论如何,《日瓦戈医生》都是一出悲剧。就我个人来说,我可以理解这种悲惨,因为它确实是忧伤而哀愁的。但如果要把这个「悲剧」讲给一个全身长满T癣的中国老农民听,我实在讲不出口。日瓦戈医生这个西方的白人老爷,哪里悲惨了呢?我们想像他那样,还不能够呢。
这就是出现了反差,一本本来是反苏反社的,或者说一部本来是当作反苏反社工具的电影,拿给中国人看,反而成了羡慕苏联,仰慕苏联的现实依据。我们想像那样还不能够呢!你又为什麽说苏联人很差。苏联人很差,那中国人在你们眼中是什麽?哦!中国人只是蚂蚁,在你们的电视节目中只能出现在的动物世界里,中国人根本不配当电影主角,更不配当日瓦戈医生。
真正让我感动的是《日瓦戈医生》的电影配乐,真的很曼妙。好像一个在做白日梦的成年男人,正盘旋在他的臆想世界中。这个世界没有饥饿,没有寒冷,没有nVe待,没有欺淩,也没有压迫,有的只是美丽和善良。可当他正感觉良好的时候,他内心深处生出一个声音告诉他:「这只是你的一个梦!而你还在俄罗斯的大冰原上,旁边正蹲着一群虎视眈眈的胡狼呢!」
霎那间,梦将醒未醒,一切都变得朦朦胧胧,一切都变得虚虚幻幻。唯一真实的是,音乐声还回荡在我们的耳边。
据说《日瓦戈医生》获得诺贝尔奖的时候,帕斯捷尔纳克拒绝领奖,因为他在苏联国内承认了巨大的压力。《日瓦戈医生》被认为是一本反苏反社的反动,获得诺贝尔奖是西方的Y谋。最终,帕斯捷尔纳克在一片声讨声中落寞离世。当我们仔细回想苏联,回想这个曾经的社会主义大国,我们会想起帕斯捷尔纳克。因为他展现了一个和正面宣传不一样的苏联,而这个苏联也许更接近那个疯狂年代的真相。
到底苏联这个国家是个怎麽样的国家,是好的还是坏的?我想我们域外的人其实没有发言权,还是俄罗斯人民,乌克兰人民,白俄罗斯人民,高加索人民更有发言权。如果现在做一份问卷调查,你愿意回到苏联时期吗?我想其实根本不用做,答案是显然的。绝大部分俄罗斯人和其他原来的苏联加盟共和国人民不会再想回到那个极端的年代,无论普京把苏联时代说得多麽伟大。
甚至於,连普京本人都已经引起了俄罗斯人的反感,他们觉得普京有苏联的影子,普京自己就是个「极权皇帝」。我想俄罗斯人的判断没有错,普京缺乏一点民主意识,如果他真的通达的话,应该主动让贤,而不是一直在位。所谓「民主」二字,说起来容易,真的做起来,其实阻力很大。
除了《日瓦戈医生》,苏联还有另一部获得诺贝尔奖的作品《古拉格群岛》,作者是索尔仁尼琴。和帕斯捷尔纳克不同,索尔仁尼琴的反苏反社主张更加露骨,而且他也确确实实去到了他梦寐以求的西方资本主义世界大本营——美国。可是令人疑惑的是,索尔仁尼琴到美国後,没有感觉到资本主义的美好,相反他察觉到了资本主义的邪恶。
有的人说索尔仁尼琴到西方後後悔了!他觉得苏联的社会主义模式才是好的,正义的,而西方资本主义邪恶透顶。我无法求证这种说法,就好像我无法去探寻索尔仁尼琴的内心世界。但我想,索尔仁尼琴可能稍微有点幼稚,他只固执的去追问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的优劣,他忘记了去探索我们人类社会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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